The Old Blog Archive (Traditional Chinese), 2004-2009

Adium和gaim的OTR模組

顯然Adium和gaim使用的是同一套OTR (off-the-record) 模組。只要gaim也裝了同樣的模組──Adium一裝起來就是已經有的了──就可以彼此說悄悄話了。Linux/FreeBSD 的使用者請尋找以下三套套件:libotr, gaim-otr, gaim-encryption。

Now it’s clear that Adium and gaim use the same off-the-record (OTR) library, and can talk to each other with no problem. Great for people who need a little more privacy. Whether this otr library (libotr) is strong enough remains to be tested. It’s better than nothing (MSN and other instant messenger protocols are in clear). Still, a false sense of security is no security, and is actually worse. So use it with discretion (in every sense of that word).

For Adium users, OTR module already comes with it.

For gaim users and Linux/FreeBSD savvy, look for the following packages: libotr, gaim-otr, gaim-encryption.

The BigMac(BookPro) Index

In the spirit of The Economist‘s BigMac Index, here is what I’ve called the “BigMac(BookPro) Index”.

Price is quoted from Apple Store around the world (VAT included). Currency is converted using google. GDP per capita from CIA’s World Factbook (2005) after PPP (purchasing power parity) adjustment.

於是有此一說,把在台灣買MBP的錢省下來,買張機票去香港,自由行個兩晚,抱台MBP回來,可能都還有找…… orz

地區/
價格
MBP 15″
2.16GHz
MB 13″
2 GHz
MBP
貴(%)
人均GDP BigMac
Index(%)
美國 US$2,499 US$1,299 - US$41,800 -
香港 HK$19,200
(US$2,475)
HK$10,200
(US$1,315)
-1.0% US$32,900 -50.8%
加拿大 C$2,799
(US$2,548)
C$1,449
(US$1319)
2.0% US$34,000 -4.4%
新加坡 S$4,288
(US$2,720)
S$2,248
(US$1,426)
8.8% US$28,100 -30.2%
台灣 NT$87,900
(US$2,738)
NT$45,900
(US$1,430)
9.6% US$27,600 -25.4%
日本 Yen 309,800
(US$2,761)
Yen 159,800
(US$1,424)
10.5% US$31,500 -30.5%
韓國 Won 2,790,000
(US$2,951)
Won 1,390,000
(US$1,470)
18.1% US$20,400 -18.7%
中國 RMB 23,900
(US$2,980)
N/A 19.2% US$6,800 -58.7%
德國 Eur 2,429
(US$3,122)
Eur 1,279
(US$1,644)
24.9% US$30,400 11.4%
英國 £1,699
(US$3,190)
£899
(US$1,689)
27.7% US$30,300 5.4%
荷蘭 Eur 2,489
(US$3,200)
Eur 1,299
(US$1,670)
28.1% US$30,500 11.4%

Apparently, HK is the place to go…

SSH頭腦體操(完結篇)

前一次提到,透過兩次ssh -L,我們便可以抵達一次ssh -L無法抵達的地方。這種串接有一個相當實用的地方,就是建立一個透明的虛擬安全通道(transparent virtual secure tunnel)。好比說,我們原來想與server1建立一個secure tunnel,可是因為某些原因,我們無法抵達server1(或者我們不信任通往server1的線路),這時候我們可以透過server2,建立一個通往server1的SSH port的-L forwarder。既然ssh -L會在client(我方,也就是localhost)這端開啟某一個port,那麼我們只要把原本欲連往server1的ssh,轉向對著localhost的那個port開去,就可以(藉由走server2這條路)通到server1了。

例如,原本是希望ssh server1的。我們希望經由server2建立一個virtual secure tunnel:

ssh -L 8888:server1:22 server2

此時,我方(localhost)的8888,等於變成了直通server1的port 22的管道。

於是,ssh server1就可以改寫成:

ssh -p 8888 localhost

一個應用的範例是,假設我們僅有一台可供ssh -R的機器(稀有資源),而我們無法直接建立通往該機器的secure tunnel,此時我們可以透過另一台機器,建立這個secure tunnel,再將我們希望通往該機器的通路,建築在這個secure tunnel上。如以下圖示(click to enlarge):

Mind-Bogging SSH (ssh -R over ssh -L)

找不到好的theme…

一如找不到可以模仿、抄襲、”shopping”一套的lifestyle. Sometimes I wonder if the problem isn’t “have no life” but “ain’t got no lifestyle.” 於是either要繼續尋找一個別人已經做好的theme,或者,問自己這個問題:難道真的得重新發明輪子嗎……

翻譯:〈我們年老、無力、流於自滿〉(下)

原文出自德語《明鏡週刊》(Der Spiegel)2005年8月29日的訪談。翻譯的前一篇在這裡。上一篇譯文的末尾為

《明》:但我們也看到另一種趨勢。許多年輕人比任何一代都來得有世界觀。他們還在唸中學的時候,就已經出過國、有過許多實習經驗。這一代三十出頭的人,便和1968學運世代很不一樣。他們企圖心旺盛、有志氣、成就動機高。

米:我完全同意您的看法。這樣的年輕人很多。問題在於,沒有如此表現的人,比例究竟有多高。根據我們所知的一切顯示,比例高得嚇人。這意味著,那些努力的人,在未來不但要肩負照顧更多老人的責任,同時也得照顧很多沒有能力或不想一起努力的年輕人。如是觀之,則德國人能依靠的,不是他們那些人數僅只有三分之二的下一代,真實的數字──如果我們看的是那些真正有能力(肩負起此一責任的人)──很可能只有一半。而這一半的人裡,竟還有很多人說:「我們要離開德國」(Und von diesen sagen dann auch noch etliche: Dieses Land verlassen wir)。

Update: 我不是很肯定 “Bei den Renten stehen wir hierzulande vor der dritten Nullrunde.” 這句的確實意涵,顯然有一個環節是我不瞭解的,有問題的部份被標註了出來。以下是本次譯文

經irrenhaeusler指正,修正一個翻譯錯誤,並針對Nullrunde一詞做出了解釋。

《明》:您的說法太誇大了。

米:許多政治人物也是這麼說的。他們未能瞭解,漸變的過程有多危險。要是我們快撞牆了,大家的反應就很迅速。我們可完全沒這種反應,因為我們幾十年來是在慢慢往牆撞去。德國已經有二十五年沒有實質的生活水準提升了。另外,收入的實質購買力也停滯不前──不只在德國如此,法國、義大利,甚至美國都是。至於國民年金也已經有三期呈現零成長 德國的國民年金給付額至今也已經有三年沒成長了(Bei den Renten stehen wir hierzulande vor der dritten Nullrunde)。領取年金者的購買力也因此下滑。如此事例還有許多。

《明》:那麼是東歐人跟亞洲國家的人得利囉?

米:所有跡象都指著此一方向。不過,到頭來究竟是中國還是印度會勝出──這一點尚有爭論空間。

《明》:您自己剛剛才說過,社會條件具有決定性,而中國的社會條件,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屬於模範吧。有沒有可能,人民共和國在十年內遭遇巨大的問題,例如遭遇社會動蕩,或甚至發生革命呢?

米:我相當確信,這幾個國家一定會遭遇問題。這些國家今日的經濟成長率不可能持久。但是這些國家的問題,屬於青春期的問題。事實上問題甚至還不及青春期一詞強烈程度的一半。我們呢,卻是年老、無力、流於自滿。我經常造訪所謂的發展中國家,到這些地方的大學去。許多人相當靈活敏捷,表現出那種不顧一切要往上爬的意志,以及那種得以克服逆境打擊的能力──這些在西方社會都相當難找著。西方社會只想保有及享受既得利益。

《明》:二十年前,日本人足跡踏遍全世界,還到處收購公司。如今我們都知道,日本已經經歷了十五年的經濟停滯,現在好不容易才又要慢慢爬起來。這個例子不正說明了,人們對於長期的趨勢,是不可能說得準的。

米:我並不認同這種幸災樂禍的看法。理由是日本的基本面走的是另一個方向。日本當時的出生率已經很低,而老年人口的比例迅速成長。當時的日本人卻對此不感興趣。他們當時全力發展經濟。現在我在我們德國人身上也看到了同樣的行為模式。

《明》:但與您所描繪出那種死氣沉沉相反的是,過去數十年來,有實質意義的新發明,都源起自西方,這證明了西方的創新能力是成長了的。

米:要是事情不這麼樣,那才令人奇怪。再強調一遍:我的意思並不是說,西方已經沉淪。只要看看我們今日享受的生活水準,就知道這種說法的荒唐。並不是這樣的,我所關心的是趨勢。於此我要指出,好比說,可倫坡〔斯里蘭卡首都〕或波哥大〔哥倫比亞首都〕的學生,與波昂或萊比錫的學生相比,差距已經拉近。也因此,許多西方企業,諸如西門子或微軟,不但連生產、甚至連研發工作也移轉到亞洲來做,也就不是巧合了。

《明》:這些企業並不是因為中國人或印度人更聰明才搬家的,而其實是因為他們──至少現在來說──更廉價。

米:這點毋需爭論。但是他們才不僅僅是更廉價而已。他們往往還更具條件資格。再說,在他們的收入水準達到今日西方人所得的一半之前,甚至還有好多年的時間,可以為自己爭取到絕佳的實質收入。也因此像德國這樣的國家,承受的壓力便很大了。

《明》:我們從中能學到什麼?

米:最主要的,就是我們要能減少收入(Einkommenseinbußen),好讓收入能以社會團結的方式(solidarisch)均分。直到目前為止,這樣的減少只落到了少數人頭上。這些人的購買力降為零。其他人則好端端的,完全不受這種情勢的影響。

《明》:您的意思是說,我們寧可讓一部份德國人失業,也不願意讓所有人都少賺一點?

米:就是這樣。美國人及英國人的做法就不一樣。他們讓大多數人的實質收入降到一個程度,而這程度是在德國的我們認為是不可接受的。這就是這些國家失業率低的缺點。

《明》:也就是說呢,這些國家有一些人賺的錢,要比能維持必要生活所需來得少。

米:這得看一個社會怎麼認定什麼叫維持生活所需。就拿這點來說,德國人跟美國人就不一樣。但是兩方看到的事情一樣:一個問題是由所有人共同承擔的。幾乎每個國家,價值創造反應到就業的比例,都在降低 幾乎在每個國家,所創造的價值來自(勞動)就業的部分都降低了(Fast überall nimmt der Anteil der Wertschöpfung, der an die Erwebsarbeit geht, ab)。薪資水準下降了。每個社會也因此必須找到手段和途徑,來面對此一問題。

《明》:那麼,要怎麼在一個自由社會裡,為所有人安排薪資的下降呢?

米:在英國及美國,這樣的安排很快就開展了。我有個在美國居住工作的姐夫,就遇到了此一狀況。一個大型保險公司,在每個月30號把所有人都解雇,然後於次一月的1日把人再雇回來。雇用條件每下愈況。不過沒有人被解雇。在德國,像這樣的作法,簡直無法想像。

《明》:不過到頭來,〔個人〕薪資所得的下降,只是讓企業和投資人得利,而沒有讓整個社會都享受到好處,這是很危險的。

米:我看得出這種危險。我也同時看到,要避免這種問題,是多麼地困難。靠政治干預,至少在自由民主國家來說,很少能發生作用。我也因此只能寄望說,那些得利的人夠聰明,不要把自己立足之地也搞翻了,把自己坐的樹枝給折了。這些人不只應該提供社會好的方案,更應該想到,一個充滿不平之氣的社會,稱不上是繁榮的社會。

《明》:所以:收入的下滑,可一點都不是好事了?

米:對面臨收入減少的人,當然不是好事。但是,與許多早期工業化國家的收入水準倒退相對應的,是許多後進國家的收入增加了。結果收入減少的結果帶來一件事,那便是在過去被市場鄙棄、被視為沒有經濟價值的工作,又再度變得有經濟效益了起來。過去以來,工會只會嚷嚷:什麼清潔工、搬運工的!結果甚至把這些工作的尊嚴也奪走了。這兩件事加在一起──這類型工作既失去了經濟價值、又失去了尊嚴──結果就是年紀大、身體孱弱的人,得自己拖行李,工作能力強的人得自己擦鞋。這種情況說不定會再度發生變化。

《明》:尊嚴對一個擦鞋工來說,什麼都買不到。

米:但是靠工作賺來的錢,可就能買到東西了。我們想怎樣?我們是想繼續投入更多錢在自動化上,而這根本創造不了多少需求,還是立刻就讓更多人能參與價值的創造,即使這些人的收入相當微薄?

《明》:可是,要在戲院裡雇一位帶路員,或是雇加油工來加油,豈不是倒退回到五零年代。

米:如果有更好的工作在面前,任何理智的人都不會有強烈動機去從事這樣的工作。但如果選擇變成:要不就是帶路員,要不就是失業,那麼選擇當帶路員還是好些。我認為,有能力給工作的人,卻不給別人工作,這是完全逆反了社會團結的(ausgesprochen unsolidarisch)。在過去成千上萬的人因此有了收入。生活水準提高後,大多數這類的工作都被取消了。原因是:太貴了。我們德國人呢,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都太貴了:不管是做為服務業、技術人員,還是哪一種行業都是。這樣的政治經濟體制是運轉不下去的。我們在這樣的條件下維繫經濟,而這些條件近乎病態偏執。

《明》:任何一個政治人物,要是承認此一問題、對症下藥,就會選不上。

米:很遺憾正是如此。會選上的,一直都是那些畫大餅、做大夢的。隨便哪個人,只消說所有的痛楚都能靠一片阿斯匹靈消解,就會得到選票。要過了一段時間,人民才會發現,這樣是不成的。最明顯的例子就是1998年的德國聯邦議會選舉了(譯註:該年社會民主黨〔SPD〕取得國會多數,施若德〔Gerhard Schröder當上德國總理〕。社會民主黨人士那時承諾,要讓德國的社會保險體制回復到最初的狀態。柯爾(譯註:Helmut Kohl,1982-1998任職德國總理)執政後期的一些節流改革法案,被凍結了起來,結果過不了多久又再搬出來施行。這套系統要像過去那樣繼續運轉下去,已被證明是不可能的了。

《明》:那麼政治人物,要怎麼避免落選的威脅,又能採取正確的政策呢?

米:一位政治人物,必須要能為被認為是對的事情獻身──在此情形下,政治人物得說:余立於此,別無所能(譯註)。我得跟你們說,這塊土地上必須做到這些,即便你們要把我送去荒漠亦然。而當一個人真被拉了下來,就得有下一個人上台,並且明說:你們之前所聞,是正確的;我亦不能動搖。未來若能有更多政治人物如此表現,人們才可能一起參與這些必要的改變。

《明》:米格爾先生,我們謝謝您為我們做這次訪談。

譯註:原文是”Hier stehe ich, ich kann nicht anders”,一般說法是馬丁路德(Martin Luther, 1483-1546)於1521年4月於沃姆斯(Worms)的帝國議會上受審答話時的結語。

ssh頭腦體操(續)

前一篇〈SSH頭腦體操〉裡,我介紹了SSH的兩種用法:-L與-R 。有時候,一次地轉發,還無法讓我們抵達目的地。這個時候就得多串一次了(click to enlarge):

Mind-Bogging SSH (chained ssh -L)

為了解釋方便,我把server1畫成兩個節點。簡言之,第一行是在資料出發點的client上開一個port。資料丟到那個port後,就會透過secure tunnel發給server1。第一行指令同時也讓server1做站內轉發,把server1從secure tunnel收來的資料,轉到同一台機器的另一個port上。此時第二行就會發揮作用,把在server1指定port的資料,經secure tunnel發至server2,再由server2轉發至目的地的指定port上。

ssh頭腦體操

Update: 允許ssh server直接bind client端的風險在於,一旦有人去「踹」server的port,所有被踹的力道都會原封不動地經由secure tunnel打回client門口,因此在把server端的sshd_config給拆封前,最好還是確定會用你機器的人,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一向覺得讀ssh的manual page有如在做智力測驗,不過在某惡勢力暴力團長輩(which is not a very appropriate metaphor)的指點下,算是終於打通了任督二脈(which is)。

ssh -L 的用法是,把想要對外發出的資料,透過secure tunnel先發到server端,再由server轉發(forward)到指定機器的指定port上(click to enlarge):

Mind-Bogging SSH (ssh -l)

ssh -R 則是反過來,讓server端聽一個port,然後把聽來的資料,透過secure tunnel傳回ssh client,再由ssh client轉發到指定機器的指定的port上。因此,範例中 ssh -R 第一個三明治參數裡的 localhost,是從 ssh client 這邊來看的,是指 blah.org 而不是 server.org(click to enarlge):

Mind-Bogging SSH (ssh -r)

但是,sshd預設值是不允許sshd這樣bind的。sshd_config裡有這麼一行:

#GatewayPorts no

雖然註解了起來,預設值其實就是關著的。把它打開,才能夠使用 ssh -R。Be sure to know what you’re doing though. :)

舊文:尋找一個好玩的角落

舊文一篇。如今看來相當粗糙和naïve,不過因為最近正好跟一群朋友聊到這件事。或許「精神性」是那個我當時沒能點出的關鍵詞。

一些背景說明:

這篇是我一直想寫、卻一直沒認真著手進行的寫作計劃之一。計劃的標題或許會是「我對空間的三個理想」,顯然是三部曲形式的東西。並不是任何基於嚴肅研究的寫作,毋寧是命題作文那般的打哈哈(「手槍文」)。這是開頭第一篇,大約是2002年中寫的,後來於2003年年初稍做過修改。不曾張貼在任何地方,僅僅只轉寄給了當時的一兩位熟朋友。

我對空間的三個理想是:尋找一個好玩的角落、尋找一個安靜的角落、尋找一個能夠伸展的角落。如今要是再啟這個檔案夾,所採取的寫作策略不會再是這樣,也應該要花更多力氣在背景研究上。不過出發點始終一致。一個能夠擁有這三種角落的城市,會是我心中的理想城市。也許說得更擴大一點,我心目中的公共性,也應該要是有這三種特質。

以下是破折號變更為現在使用格式的版本:

尋找一個好玩的角落 In Search of a Playful Corner

(Summer 2002, February 2003)

週末,一位朋友帶我去市中心一家新開的pub。回來之後突然有個想法:如果我是大學校長,我會在校園裡設一間pub,名字就叫Night Lounge或The Community Lounge(中文的話,取個名字,就叫「那個地方」好了)。

為什麼?因為我覺得,我們少了些有趣的社交空間。好玩的地方,真少。

玩樂的地方還不夠啊?有人會問。不夠,我是這麼覺得的──儘管數量上,我們住的週圍,好像有各種玩樂的選擇。對我來說,讓我會玩得盡性的,卻實在不多。

當然這樣子一來,想在大學裡設pub的想法,就變得相當主觀了。什麼是讓我「玩得盡性」的地方呢?但是我有我的理由。也許在一一開列之後,這想法就不會有如一開始所顯現地那麼主觀。且讓我慢慢說來。

最底層的想法是,玩樂其實是需要學習的,而且我們也總是經過了學習的過程,「學會了」某一套玩樂的模式,然後讓這套模式伴隨我們長大、成年,甚至渡過一輩子。用比較嚴格的術語來說,這就是一種「社會化」的過程。

這樣說來,有什麼樣的環境條件,我們就會學到什麼樣的玩樂方式。偏偏我覺得,我們現有的夜生活與社交場合,對一個學生來說,其實是不及格的:我們其實是在還沒有選擇的時候,就學到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通宵達旦,狂飲狂唱,既花錢又傷身體。一群人封閉在小小的空間裡(例如KTV),其實只是強化了自己的社交小圈圈,而沒有跟其他「陌生」的人接觸。這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我們缺少某種社區的交誼中心,在那裡我們可以見到和我們很不一樣的人。去面對別人,甚至跟別人起衝突(confront,倒不見得是肢體的,而可以是意見的、思考模式的、生活風格的、存在方式的、情感運作的)。

接下來的想法是:有足夠的玩樂,才會讓人有足夠的秩序。通俗的說法叫「大考大玩、小考小玩」。我從創意工作中得到的經驗是,其實我們的存在,是不停地在混沌的混亂,以及我們自力建造的秩序當中,一種拉扯、張力的狀態。玩樂提供了放鬆的那一端,也提供了某種混亂:放縱、面對未知(與陌生人搭訕所可能產生的各種互動與結局),以及酩酊時候那種晃晃悠悠、恍忽迷離的感覺。脫離清醒,一直是人類文明的重要組成部門。

然而另一方面:玩樂其實也是有規則可循的。就好像任何的球賽、戲劇演出一樣。西方人講 “play” (法文的jouer,德文的spielen)──很有趣的是,這個詞專門和運動、戲劇、藝術演出,以及放縱逸樂放在一起。這是不是暗示了某種它們之間的共通性?

※※※※

一家好的pub要能夠提供寬敞的空間、適當的明暗比(讓各種心情和各種憂鬱度或避俗度/閉俗度的人都能適得其所)、夠多的座椅和沙發,良好的公/私空間比(有多少桌子是有隔板的、又有多少人可以在吧台的視角被看到),好的飲料,好的音樂──簡單地說,pub和任何建築空間一樣,其背後必然是由一套理念(idea)所貫串、支撐的。而經營pub的兩位靈魂──bartender和DJ,也同樣必須是這一行的佼佼者。

這就是我經過了主觀經驗,所得到的思考:我在做的,其實是希望建立一個逸樂的空間──而這空間背後卻是有著如此多(至少是如上所述)的概念在支撐的──也許這會讓我的計劃和企圖,變得相當矛盾:放縱與秩序的結合。然而另一方面,藝術不就正是如此?

所以最後讓我來提一下,這樣的一間pub大概會是什麼樣子。首先,pub大概要能夠容納100到150人,最好是能夠有彈性的空間設計(scalable design),讓它既可以是social lounge,也可以是dancing floor。

Pub就座落在大學校園裡,晚上九點後開始營業,凌晨兩點半收場。因為是為學生設計的,因此只限學校的學生和教職員能進來。他們可以帶外人進來,這是外人能來的唯一辦法。

Bartender會是位對經營pub和處理飲料的高手,這個人當然是精挑細選的結果。供應的飲料在材料上必須是貨真價實的,而且對於飲料調製的細節、飲用的意義,都會告知享用的人。

DJ也必須是同樣專業,且對lounge music(這裡指的不是特定的音樂風格,而是指能夠在這種社交空間播放的音樂)有足夠瞭解的人。我期待他/她能在不同的時節,播放不同的音樂。例如在平常日子放jazz,ambient, lounge/environmental,假日放一些輕techno, house, 或是trip-hop。如果可能的話,甚至應該舉辦講座,例如在開始營業的前半個小時,由DJ向在場群眾,解釋音樂的各種形態,以及選用這個音樂的理由。這位DJ最好能夠善於形容音樂,而最好的訓練,和品嘗酒類或咖啡是一樣的:給你一杯酒或一粒咖啡豆,請你在咀嚼之後,用至少十個不重覆的字詞,形容這個東西給你的主觀感覺。重點是主觀。客觀在這個地方是不需要的。

有了這些東西,剩下的我就不是那麼擔心了。我會跟我的學生約法三章,建立一套類似共同使用這個空間的共識與默契。我會說 “Use drug at your own risk”(這句話用中文怎麼樣都容易翻得太為負面了)。我會說,不管你是學生還是老師,進來了pub你就只是跟大家一樣,在這裡bartender和DJ是最大的。我甚至覺得應該要免費供應保險套一類的物品。我並不那麼擔心這裡的人會怎樣。我也不會去擔心學生會不會在考試前還在這裡流連忘返這一類的事。Learn how to play, then play it well, enjoy your own good time. 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去分辨「玩」跟「亂玩」的差別,就好比「吃」跟「亂吃」一樣。只是知道「吃」和「亂吃」的人多,分得出「玩」和「亂玩」的人卻少。我們的文化,對於感官享受這件事,竟是這樣的良莠不分,也就實在很令人感慨了。

總之,我還在尋找那個好玩的角落。如果哪一天我還尋不著,我想會自己動手去建立一個。

Ars technica… (其實是贅字: tekhne=ars)

上一篇〈Chat log: 新的社會應用要怎麼誕生〉是早上和一位朋友聊天時談到的。

一定程度上,聊天聊出了個一直很想說的事。

商業雜誌上看到的 xx 2.0 (click to enlarge):

Interoperability 1

事實上,我覺得Lawrence Lessig提過的「可互通性」(interoperability中譯),以及因為interoperability所造就的、讓smart mobs成為可能的「自我培力的平台」(SEP; self-empowering platform,我自己掰的),才是宏旨所在。而促成SEP成為可能的,則是RSS等等技術的推動 (click to enlarge):

Interoperability 2

改變其實不是發生在表象的熱鬧。要提供什麼服務,顯然不只是「架一個站」或者是閉起門來搞點東西這麼簡單的事。但是這件事情要說服主事者,ie. 技術──所謂會造成本質改變的技術,以及造成改變的技術本質──不(只)是技客小朋友玩的東西,卻不容易。

HappyDesigner竹北聚會、投影片作為一種文類、自由工作者甘苦談

星期六參加了於竹北舉行的HappyDesigner聚會。主辦者hlb挑了一個不錯的主題:投影片製作。一般商業活動經常需要投影片不說,如今的學術與社群活動也經常需要投影片輔助。原本是單人表演「站起來喜劇」(stand-up comedy),也便成了一筆一機(一台筆記型電腦、一台投影機)式的說唱藝術。

近來流行所謂的「高橋流投影片製作法」(Takahashi method; 高橋メゾッド),雖然高橋自述是因為「沒有PowerPoint、不會畫圖」而發明的窮則變,其實該法有著相當厚實的心理學基礎(人對於突如其來的訊息容易無意識地接受),以及源自《新世紀福音戰士》的實踐歷史。因此Jedi在活動開頭先放映一段《新》已解釋這種avant lettre的高橋流,是相當妥當的。

gugod放映的是先前於OSDC.tw 2006 《善事利器》一節的前半部投影片,說明了Takahashi流的源頭與現在於開放原始碼社群中的影響。

這次參與活動的每個人都自己製作了投影片,工具從傳統的PowerPoint、Keynote到高橋自己發明的XUL檔案、Flash、Perl寫的投影片工具、UNIX shell指令、HyperCard (!)、甚至是Windows檔案夾裡附的「圖片預覽功能」配上「小畫家」都有…… 所以,投影片人人能做,工具隨手可得,形式有了方向,內容五花八門,所以真正的功力跟挑戰還是在於如何講得好,讓大家笑聲不斷啦──亦即投影片最終還是要回到表演與表現,show-and-tell的技藝磨練上。

當天的另一個主題,或者說,另一個「練習製作投影片的理由」,是請大家一起分享自己的工作,尤其gugod, momizi跟大家分享了作為自由工作者(freelancer)的甘苦談,正好一個人談的是coding、一個人談的是文字工作。

我跟hlb提過,既然現在暫時不再從事專職翻譯的工作,或許我會把過去一年來的工作心得也整理起來,提供想投入翻譯工作(不管是哪一種類型、全職或「怕探」)的朋友參考也未可知。昨天簡單開了個頭,投影片放到了這裡。這個版本是會後根據當時現場的feedback再做過修改的。

期待這樣子大家都參與、大家都是講者的活動方式,會繼續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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